體壇+特派記者姜斯瀚發自莫斯科盧日尼基球場

走在盧日尼基球場的媒體通道樓梯間里，耳朵仍嗡嗡作響，那是球迷們爆發出的噓聲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跡，半分鐘前，本屆世界杯的第一個0比0誕生了，過程丑陋之極。見證7.6萬人共同表達憤怒的場景，我確是頭次經歷（另外2000人提前退場了）。終場哨響，媒體席邊的俄羅斯球迷紛紛起身，雙手比出大拇指朝下的動作，口中不斷咒罵。藍軍球員用和比賽中一樣遲緩的步伐走向球門后面的法國球迷看臺致謝，迎接他們的除了稀稀拉拉揮動的三色旗外，還有巨大的噓聲。

兩隊攜手出線，球迷集體不滿

前兩場小組賽，法國球迷在氣勢上都落了下風，第一場在喀山只有2000法迷到場，第二場多些，有了3000人，但在葉卡捷琳堡競技場等待他們的是2.5萬名秘魯人。《隊報》抱怨球迷沒給球隊足夠支持，每次都贏不了看臺之戰。這次法國亮相莫斯科，8000支持者到場觀戰，卻目睹了本屆世界杯迄今最難看的一場比賽。

整個上半時，我都目不轉睛地觀看比賽，試圖觀察法國隊是否改善了前兩場比賽暴露出的整體移動不夠、中場缺少爆點、邊路進攻不暢等諸多問題，現場的7.8萬名觀眾也如我一樣保持耐心，即使比賽無趣，也會一次又一次地起身，用人浪的方式制造氣氛。

45分鐘過后，我才發現自己的認真有些可笑，法國的問題還是那些問題，他們既沒有改善，也沒想改善，更加過分的是這次連最起碼的斗志都沒有了。半場剛過，RMC評論員、前法國國腳迪梅科就留下定論：“今天的積極因素是德尚不用再為首發陣容頭疼了，法國隊只有11個人有能力踢世界杯。”

60分過后，現場的球迷開始失去了耐心，隔門相望的紅藍球迷難得地達成了一致，比賽雙方無論誰觸球，都是一陣噓聲。現場的氣氛詭異到了極致，原本應該皆大歡喜的盧日尼基球場，變成了憤怒的發泄場。到了最后十分鐘，雙方連最后的遮羞布都不要了。丹麥后衛西蒙·凱爾或是門將小舒梅切爾氣定神閑地在本方半場將球踩在腳下時，法國隊則列隊觀望，絲毫不顧及遠道而來的雙方球迷的不易。賽后瓦拉內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對結果滿意，這讓前國腳薩尼奧爾驚掉了下巴：“我連一秒鐘都不敢相信，像瓦拉內這樣的球員竟然能對媒體說他對比賽感到滿意！我沒法相信！”

“法國隊沒有尊重法國人的期待”

賽后的新聞發布會比比賽更有看頭。丹麥主帥哈雷德一現身，俄羅斯記者就來了個下馬威：“您如何看待這場本屆世界杯迄今最糟糕的比賽？”哈雷德笑了，笑得自然，絲毫不見尷尬：“法國的反擊很厲害啊，幾乎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我們要是主動進攻給他們反擊空間，那不是傻么？當我們需要1分就可以出線時，最重要的關鍵詞是紀律。”等到德尚出場時，他則將比賽難看的鍋甩給了丹麥人：“他們閉門不出，我們也沒辦法。你們都看到了，所有人都很難破密集防守，西班牙，德國都遇到了硬骨頭，看看阿根廷，過會兒還得跟尼日利亞死磕。丹麥人為了1分，有點過度防守了，不是我們不想贏。”有法國記者繼續發難：“為什么法國隊今天幾乎沒有比賽？”德尚反問：“沒比賽么？我們只是最后15分鐘放緩了節奏，到了最后關頭，平局讓雙方都感到滿意，沒人想要冒險，所以會造成最后的局面。”

對于法國隊的表現，本國媒體可不像德尚那么寬容，資深評論員拉凱說道：“世界杯到現在法國已經踢了6個半場，只有1個半場讓人滿意（對陣秘魯的上半場）。” 名嘴里奧洛也深感絕望：“對于這支法國隊，除了結果我們已經沒什么可期待的了，也不必再保持苛刻的立場。”前國腳勒伯夫則怒批：“法國隊沒有尊重法國人對他們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