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8月開始，本澤馬或許要習慣不時穿好西裝打起領結，趕場全球各地領獎的新節奏。當地時間本周四，歐足聯舉辦歐冠聯賽分組抽簽及賽季頒獎儀式，本澤馬當選2021-22賽季歐洲足球先生。斬獲這一獎項，也意味著本澤馬開啟了個人榮譽的收割季。年末的每一場頒獎禮，對于皇馬前鋒來說，或許都成了沒有懸念的倒計時。

如今，本澤馬極有可能在同一年度完成聯賽、歐冠、歐洲足球先生、世界足球先生、金球獎、聯賽及歐冠金靴的“超級滿貫”，2016年最接近這一成就的C羅，遺憾缺了聯賽冠軍。而在C羅離開皇馬的4年間，本澤馬不但維系了皇馬的贏家傳統，更有可能后發先至，由萬年男配，成為最耀眼的紅花。

閃電赴約，零懸念加冕

伊斯坦布爾歐足聯論功行賞夜，似乎只是今年金球獎的一次彩排，而習慣了大包大攬的皇馬，對頒獎流程的熟悉，甚至更勝主辦方和司儀。早在周初，皇馬方面就已透露周四球隊例行訓練結束后，本澤馬、安切洛蒂、副主席吉梅內斯和公共關系主管布特拉格諾將搭乘專機直飛土耳其，慶典結束就背著獎杯飛回馬德里，周五繼續正常訓練。

作為金球獎的風向標，歐洲足球先生近年來角逐激烈，莫德里奇、范戴克和萊萬等人的當選，在當時看來都更符合專業人士，尤其是媒體的預期。去年頒發給若日尼奧，更是最“不走尋常路”的一次。本次評選，發揮過于逆天的本澤馬，也讓這次歐足聯在公布三人候選時，不吝濃墨重彩：“本澤馬用有如神助的表現，為皇馬贏得了第14個歐冠冠軍，2009年加盟皇馬以來，他已經先后5次捧起這一獎項。15個歐冠進球，10個發生在淘汰賽階段，尤其是對陣巴黎圣日耳曼和切爾西的背靠背帽子戲法。”評選周期內，法國中鋒46戰收獲44球15助攻，拿下了歐冠、西甲、西班牙超極杯，還有西甲金靴和歐冠金靴，頒獎禮前又用歐洲超級杯再添印象分。每個環節，本澤馬都無懈可擊。

對比本澤馬，庫爾圖瓦和德布勞內被拉來陪跑，著實不冤。前者雖然在決賽一夫當關，整屆歐冠也是愈往后愈神勇，但考慮到門將位置的特殊性，以及皇馬防線的整體出色，同隊競爭下自然落了下乘。而德布勞內所在的曼城，不但在和皇馬的直接對壘中被翻盤，因傷狀態欠佳的比利時人也在次回合被早早換下，目送本澤馬導演逆轉大戲。

上賽季本澤馬的神勇輸出，已經讓歐足聯賽季最佳和金球獎失去懸念，而賽季伊始，本澤馬仍然維持著高光。馬塞洛離隊后，上季已經多次佩戴袖標的皇馬9號名正而言順，成為第一隊長。超級杯上本澤馬一傳一射，超越勞爾獨享隊史射手榜第二位。正如主席弗洛倫蒂諾所說：“本澤馬去年就配得上贏得金球獎，現在這個事已經不需要討論了。”而早在歐冠決戰夜，已有大批球迷在社交媒體上向金球獎組委會請愿：“現在就把金球獎頒給本澤馬！”

然而，習慣了擔任綠葉的本澤馬，沒有站在奪冠隊伍的C位，而是把舉起大耳杯銘記史冊的機會，交給了行將離隊的馬塞洛。“我已經結束了我的賽季。在俱樂部層面，我已經做到了最好。無論如何，我對自己取得的一切都感到自豪。”加盟皇馬至今，本澤馬的無私一如既往。而34歲才站上個人榮譽巔峰時，一個常被忽略的事實是，本澤馬擔任皇馬首發中鋒已達12年，同樣是隊史之最。

劍指金球，更指世界杯

贏家通吃，已是近幾個賽季歐足聯頒獎禮的明規則。去年大包大攬的切爾西，只錯過了最佳前鋒和最佳后衛2個獎項，最佳門將、最佳中場、最佳教練和最佳球員均收入囊中。而這次皇馬也不例外，哪怕本澤馬還是首次成為歐洲足球先生。對此死忠皇馬球迷、知名網紅龍塞羅就曾花式吹捧過一番：“西班牙皇家語言學院應該將‘贏’這個字的含義進行變更，這個字現在含義應該是：與皇馬有關的行為——這家俱樂部在基因中，就自動與勝利聯系在一起。”

此次本澤馬的當選，也基本將終結過去3年歐洲足球先生和金球獎并非同一人的情況（2020金球獎取消），而這一懸念早在5月就幾乎被抹殺。歐冠決賽開戰前，各大博彩機構開出的本澤馬加冕金球獎的賠率，普遍在1.2至1.3之間浮動，緊隨其后的則是馬內和薩拉赫。而待到歐足聯頒獎典禮前，本澤馬獲獎賠率已經降至1.04，德布勞內和馬內則是17.0。去年夏天，梅西在奪得美洲杯后，也被各界認定將毫無懸念加冕金球，但隨后若日尼奧、萊萬乃至本澤馬，都一度被熱炒為挑戰者，最后梅西也僅以微弱優勢登頂。但這一次，本澤馬不再是炮架和僚機，而是當之無愧的男一號。

歐洲足球先生，乃至唾手可得的金球，或許不是本澤馬的生涯巔峰的終點。本賽季，伴隨著多年來同樣強勢沖擊金球的萊萬轉投巴薩，在西甲獨孤求敗一季的法國人，將迎來久違的“剛正面”。兩人比拼的不但是數據和冠軍，更是兩大豪門曠日持久的恩怨，以及迥異的經營思維。

但本澤馬更加心心念念的，顯然是世界杯。自2015年“錄像門”事發后，近6年的世界里，報國無門的本澤馬雖然習慣了單線作戰，但怨念卻愈發深重，場外一度針對德尚、吉魯等人的言論也略顯刻薄。去年各方捐棄成見、促成回歸后，在姆巴佩意外低迷的情況下，久別高盧雄雞的本澤馬，幾乎以一己之力撐起全隊進攻線。若非球隊連遭傷病，以及進攻組織過于粗放，皇馬核心的回歸之旅，絕不止于歐洲杯16強。

下屆歐洲杯再戰時，本澤馬已是年近37歲的老將，無論如何逆生長，想確保國家隊主力都難上加難。年末的卡塔爾之行，幾乎成了決定本澤馬國家隊生涯高度僅有的機會。相比德勞內杯，皇馬中鋒對大力神杯的追求更為執著：2010年，天怒人怨的多梅內克，讓法國隊小組賽就被攆回家，而本澤馬因狀態欠佳早早就無緣大名單。2014年正值上升期的本澤馬身披10號，為法國隊重回正軌立下頭功，但彼時的法國隊老的老小的小，戰力尚未形成。而待到4年前那支精英云集、三線齊整的法國隊在俄羅斯加冕時，本澤馬卻只能在家中百無聊賴地看電視，順便怒噴法國足協主席勒格拉埃“偽君子”。

倘若沒有去年夏天的“將相和”，本澤馬的國家隊履歷，或許就將停留在81場27球。從當年意氣風發的10號，到如今有意隱去鋒芒的19號，金杯配金球，還有比這更激動人心的浪子回頭大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