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2比3奧地利

體壇周報特約記者羅曼

本屆歐洲杯，荷蘭隊球迷一如往昔是整個賽事的靚麗風景，從球隊駐扎總部沃爾夫斯堡到首場比賽城市漢堡，從萊比錫一直到柏林，每次橙色軍團比賽前，荷蘭人會把他們的鄰國城市廣場包圍得嚴嚴實實。在德國人的地盤上灑滿橙色開派對，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是荷蘭人樂于享受的事情。

只是在6月25日的柏林之夜，同甘共喜暫時要切換至共苦陪伴的節奏。小組賽末輪，荷蘭2比3敗給奧地利，這給了所有荷蘭隊支持者當頭一棒。這是科曼兩次率領國家隊在37場比賽中的第10次失利，但這是第一次輸給世界排名前10外的對手。如果說之前球隊氛圍輕松和諧的話，這下警報算是正式拉響。

奧地利逼搶，痛擊慌亂荷蘭

“我們開場做得太糟糕了，無頭公雞找不到方向。”科曼客觀地評論著自己球隊的比賽，“我可以列個錯誤清單：我們攻擊性不夠，防守也沒做好，缺乏給對方的壓力。我們又一次很輕易地丟球權，要知道這樣啟動比賽，通常結果都很糟糕。”馬倫的烏龍球，的確只是荷蘭隊在比賽前半小時無比掙扎的縮影而已。

科曼繼續說：“看似我們的球員一直在跑動，但都沒有跑到在應該在的位置上。到位率非常糟糕，很差。如果說上一場對法國內容還相對合理的話，今天的問題就太嚴重了。”本場比賽重新回到先發11人的埃因霍溫中場新星喬伊·費爾曼，便是被動場面最大的縮影。作為科曼心中弗倫基·德容最大程度的替代者和接班人，費爾曼貌似把好狀態在熱身賽中用完了。

2023-24賽季中費爾曼在荷甲與歐冠的瀟灑傳球調度，如今在場上難以尋覓。在通過需要高強度閱讀比賽來轉換組織后腰位置職能時，他總是慢一拍，所以傳球成功率勉強過半。難怪科曼賽后也與媒體私下流露出，德容的存在很讓人想念這種看法。同樣是來自埃因霍溫的防守型后腰斯豪騰，在到位率和防守上比俱樂部隊友費爾曼要從容不少，但在快速的攻防轉換、后防協作等細節方面還做得不夠。這場比賽中下半場荷蘭右路被多次打爆，斯豪滕一樣暴露出了稚嫩，和高水平比賽中應變能力不足的情況。

從實際效果出發，奧地利隊出場高位逼搶的設置，精準打中了荷蘭人中后場的慌亂。對于這些尚未去五大聯賽的球員，隊友們還是給予了相當的寬容度。阿克賽后說：“別覺得上半場變陣換人是喬伊一個人的問題，我們踢得太糟糕了，當時誰都可能被換下去。”荷蘭人前兩屆大賽的后腰組合是巴薩主力、有歐冠四強背書的弗倫基·德容，和歐聯杯冠軍隊成員、意甲多年歐冠區球隊主力的德羅恩。現在這倆一場五大聯賽都沒打過的小伙，加一起才勉強過雙位數國際比賽的愣頭青，這個風險參數歐洲杯準備期起就存在明確。

在中場方面，唯有AC米蘭的賴因德斯靠著他積極的奔跑和串聯維持著及格水準。事實上那糟糕的開場半小時里，唯一制造威脅的就是米蘭中場，第14分鐘他點球點接哈克波橫傳推射，沒吃準部位錯失良機。10分鐘后他手術刀傳球直塞馬倫，后者同樣沒打準部位，單刀球左腳打遠角偏出立柱。

當然，場上有問題，永遠不可能只是一條線的鍋，合同期至2026年世界杯的科曼也認同這點。賽后新聞發布會他還主動提到，“今天問題很多，誰都看得見，我就不現場給大家太多解答了。我們依然進入淘汰賽。我們知道自己要表現得比今晚好太多才能繼續向前，球隊和球員擁有那樣的實力。所有責任都會在我，我是做決策的人。讓我們繼續回到工作，去改善，如果接下來還不行，你們再來問我問題吧。”

球迷怨氣大，科曼吸引火力

較之過去經常會內訌推卸責任的國家隊，科曼在這點上還是做得非常踏實，至少在逆境時，他首先把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他應該比誰都清楚，面對朗尼克開場瘋狂的高位逼搶，他的隊員們的確反應遲緩。奧地利主帥賽后興奮地表示，自己的球隊得到了應有的獎賞，球隊表現出勇氣和活力。

勇氣和活力兩個關鍵詞應該也是荷蘭球員一直在納悶的東西，鋒線恢復開張、攻入2比2扳平球的孟菲斯·德佩賽后說：“我們無球狀態給對手壓力太少了！奧地利人踢得多兇多沖啊，我們完全可以做一樣的事情。一些時候我們的跑位都不太理想，所以很難進入習慣的比賽節奏，看著就十分被動。接下去我們得好好給對手壓力，就像今天奧地利人干得那樣，我們擁有這樣的實力。”

科曼當然對孟菲斯的狀態回歸感到高興，韋霍斯特頭球擺渡，孟菲斯禁區內高難度擺腿彈射死角。淘汰賽中，主教練需要頭號前鋒這樣的狀態。只是在戰略角度上，荷蘭人在這屆杯賽與法國人、英格蘭人類似，贏完第一場可能就去思考淘汰賽的戰略戰術了。選對手挑半區應該不是最準確的表達，因為最好的4個小組第3本來就具有太多的不確定性。

但讓球隊盡量少消耗、多做測試題，至少是科曼這里必須想做的事情。這就包括本場比賽讓右路鄧弗里斯輪休，用新人費耶諾德右后衛海特勒伊達的決策。2000年出生的海特勒伊達，據說要跟隨恩師斯洛特加盟利物浦，但他在代表國家隊第10次出場中，交了份不及格的卷子。荷蘭隊三個失球全部在他的區域，哪怕最后一球明顯是隊長范戴克中路拖在最后沒有形成造越位。

對于比賽中防線千瘡百孔低于期待值的表現，大賽前兩場表現完美的門將費布呂亨闡述，“我嘗試著從最后的位置幫助球隊，但球場里聲音太大了，很多情景都發生得太快。有好幾次我真不知道應該怎么處理我們后防和對方鋒線的落位。在沒有認真進行賽后分析之前，我也只能說到這兒。”

雖然球隊依然團結，大家出來說話分擔責任，但挑剔的荷蘭球迷就沒有這么好對付了。荷蘭足球一貫是追求美麗、不愿丑陋茍活，所以在弗蘭克·德波爾和老布林德執教時期，哪怕球隊贏球，遭受的批評也遠遠多過贊揚。與大膽奔放的范加爾和里杰卡爾德相比，科曼是風格是最佳的中間值，但也側重進攻。可這三場小組賽后，球迷們在荷蘭足協和歐洲最權威足球雜志之一的荷蘭《國際足球》社媒賬號上好一頓亂噴。

球迷們不同意《國際足球》給球隊的評分，除了門將費布呂亨、左后衛阿克和替補上陣的西蒙斯，其他球員都沒有逃過“網絡低分”。頗具荷蘭特色的是，不少球迷給予了國際比賽經驗缺乏的新人們相當的寬容，在留言中體現了相當的理解，因為自家人都清楚荷甲水平的底色。可對于維爾納杜姆和打開進球賬戶的孟菲斯·德佩，大家都相當不客氣，核心意思就是不知道這些成名已久的所謂球星在場上到底在干嘛，沒有起到困難情況下撐起球隊的作用。

賽后荷蘭媒體統計顯示，馬倫第6分鐘的烏龍球是荷蘭歷屆大賽中的第三粒烏龍。傳奇前鋒克魯爾1974年世界杯對陣保加利亞、布朗茨1978年世界杯對陣意大利都打進過烏龍球，但那兩場最終球隊都贏了。而這個進球時間之早，也破了上屆歐洲杯瑞士球員扎卡里亞的第8分鐘烏龍的紀錄，這個尷尬的資料要留在馬倫身上不短的時間。

該罵該說的都講完了，直率的荷蘭人也不忘記安慰下球隊。如果說不想去西班牙、德國和葡萄牙所在的上半區一直是科曼內心獨白，小組第三和其他小組的結果竟然讓他如愿。C組比賽一結束，荷蘭媒體就立刻給到了最新概率圖，荷蘭人很可能躲過“死亡半區”。在今晚比賽結束之后，他們就會知道1/8決賽的對手。算不上社媒積極分子的科曼在社媒賬號上更新動態，內容是今天的比賽很令人失望，每個部分都在本隊的水準之下，但球隊要振作起來沖向16進8的比賽。如果這些動作能分擔一點球迷沖著球員們的怒氣，這個撒氣包的淘汰賽預備工作也就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