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庫里確認無法出戰系列賽G5時，勇士本賽季的征程就已經提前宣告結束。最后的結果沒有任何的意外，勇士以110比121輸給森林狼，止步次輪。站在終點去回望勇士本賽季的征程，道路是起伏且崎嶇的。從起點到半程，沒有人能預料到勇士命運的大起大落。

賽季初，希爾德效應敲入，勇士前15場常規賽拿到12勝3負的戰績意氣風發。蜜月期轉瞬而過，勇士在接下來的比賽打出階段性13勝23負，戰績一度跌落到西部第11。絕望之際，巴特勒的到來再度扭轉劇情，最后30場比賽勇士打出23勝7負的戰績殺出重圍，搶七淘汰火箭殺入次輪，庫里的傷病，又讓西決夢碎。在庫里受傷缺席的4場比賽里，勇士一場未贏。球隊上一次在單輪系列賽中遭遇四連敗，還要追溯到遙遠的1972年。那時還在費城的勇士，贏下了東區半決賽的首場比賽，隨后遭遇四連敗出局。在勇士G3主場輸球之后，這樣的結果就已經初現眉目。

空間問題

每一個歷史級的超級球星，都應該擁有為身邊的角色球員鍍金的能力，庫里尤為明顯，2022年的波特以及佩頓，都是鮮明的例子。一旦他們離開勇士，這些曾經被勇士淘寶的NBA邊緣球員，還會露出自己原來的樣子。簡單來說，這就是庫有引力。

與火箭的七場系列賽，庫里全勤。以下的數據是勇士幾位主要的外線機會點，大空位投籃（最近防守人距離1.8米開外）占總出手的比重：波杰姆斯基——38.4%；希爾德——41.0%；波斯特——42.5%；小佩頓——50.0%；穆迪——25.8%。

再看庫里在大部分時間里缺席的季后賽次輪，這幾位球員大空位三分的出手比重有了明顯的變化：波杰姆斯基——25%；希爾德——32.7%；波斯特——25.0%；小佩頓——46.7%；穆迪——16.7%。

大空位三分比重平均下滑超過10個百分點，庫里的影響力一目了然。而當這些球員無法獲得足夠優質的出手機會的時候，萬物顯形了。全明星賽之后的22場比賽，波杰姆斯基場均出手6.2次三分球，三分命中率高達43.8%。在和森林狼系列賽的前四場比賽，波杰姆斯基40投9中，命中率只有22.5%，近10年來NBA單輪系列賽最差（至少出手35次）。

波杰姆斯基只是其中的一個代表。除了本就是三分高手的希爾德，本輪系列賽三分出手次數達到10次的球員里，只有庫明加一個人的命中率超過了31%。都說庫明加三分糟糕，但在庫里不在的情況之下，他反倒是最穩定的一個，42.1%的三分命中率直逼希爾德。

系列賽的最后7節比賽，勇士在三分線外55投15中，命中率27.3%；森林狼在外線58投28中，命中率48.3%。當兩支球隊的三分球命中率差距達到21%，任何努力顯然都無法填補這樣巨大的鴻溝。

去年10月的季前訓練營，科爾給勇士定下了兩個明確的賽季目標，一個是改善退防守，另一個就是增加三分球投射。常規賽階段，勇士場均三分球出手次數從上個賽季的38.9次，提高到了42.4次，僅次于凱爾特人位列全聯盟第二。首輪系列賽，勇士依然堅定貫徹這一進攻思路，此項數據進一步上升到了43.1次。庫里受傷之后，場均12次左右的三分球出手權被空出，但是勇士其他球員在沒有庫里為他們創造機會的情況下，完全不具備吃下球權的能力，勇士次輪的場均三分出手數暴跌到32.6次。效率差，出手少，勇士進攻無以為繼。

庫明加與巴特勒的上限

勇士的立身之本，是圍繞歷史第一持球投手的傳切體系。當庫里遭遇夾擊，巴特勒、佩頓和格林就能迅速走到舞臺中央，在沖筐和尋找外線投手的兩個選項中做決策。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佩頓和格林在進攻端的作用，更像是對庫里的一種寄生關系。被重點照顧的庫里需要他們二人轉化兌現一部分的影響力，而他們二人則需要賴庫里為生。一旦庫里休戰，佩頓和格林在進攻端的作用近乎歸零，勇士的體系也隨之崩塌。

傳切名存實亡，不靠體系打球的庫明加無疑是最舒服的一個。單挑、錯位、干拔、硬解，庫明加的存在感已經要強于36歲的巴特勒，也是勇士隊內唯一一位能在森林狼防線之中創造機會的球員。但是很無奈，傳球依然是庫明加的最大短板。庫明加能攻不能傳，而巴特勒則能傳不能攻。勇士的拼圖球員無法和核心球員結合，如同散兵游泳。

手拿頂薪，作為勇士的最后希望，巴特勒的侵略性讓人失望。G3出手26次拿到33分，但是卻在最后兩場隱身。生死兩戰，巴特勒合計僅僅完成20次出手，與當家球員的身份并不匹配。

實際上，與其質疑巴特勒的侵略性，轉念一想，或許巴特勒自己心里已經明白，現在他已經不具備打穿森林狼防守的能力了。常規賽中期加盟球隊之際，巴特勒給球隊帶來的最大改觀，便是針對對手內線的殺傷。勇士的場均罰球次數也從聯盟墊底，暴漲至聯盟頂尖水準。

回顧常規賽時期，巴特勒場均會完成12.8次持球突破，通過持球突破創造3.3次罰球，平均每3.8次突破就能創造1次罰球出手的機會。而在和森林狼的系列賽里，巴特勒的場均突破次數已經提升到19.5次，通過持球突破創造的罰球次數反而下降到了3.0次，平均每6.5次突破才能創造1次罰球，和常規賽相比幾乎翻倍，也被庫明加甚至波杰姆斯基遠遠甩開，他們二人每突破2.5次，便能拿到1次罰球出手。

兩輪季后賽的比賽，勇士場均油漆區內的得分排在季后賽球隊倒數。2023年和湖人那輪系列賽中暴露出的問題，似乎還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或許是勇士的空間問題讓巴特勒需要承擔更多防守壓力，或許是巴特勒個人影響力不足，導致勇士的射手無法獲得足夠的機會。問題的答案需要勇士教練組自己尋找，但這兩個因素，已經拖著勇士的進攻，進入到了負面循環。

是角色球員的能力太差不足以為巴特勒創造出足夠的空間？還是巴特勒已經不具備帶領這套陣容的能力？可能沒有明確的答案，但是哪個問題更好解決，清晰可見。